173 突兀的恨-《恨长歌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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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叶衾寒和谢飞燕的谈话进行了一个多时辰,越聊越是投机,二人俨然成了一对儿兄妹。其间,谢飞燕略有伤感的提起了谢飞鹏和她年幼时,二人就经常这样聊天。叶衾寒和谢飞燕两人之间所谈内容,都是二人平日生活或情感之事,对于乌衣门的事,谢飞燕没提,叶衾寒也没问。此时的谢飞燕,已经不是叶衾寒前两日眼中的乌衣门门主,而更加的像是一个对生活和感情都有美好期盼的明媚女子。叶衾寒多么想让一切的黑暗远离她们,但有时候很多事,根本不会以人的意志为转移。

    临了,谢飞燕有些怯生生地问叶衾寒道:“叶大哥,我这样称你为大哥,东方教主听到不会介意吧?”

    “怎么会呢。”叶衾寒开怀大笑。“别看蕊儿对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,其实她人很不错的。”

    “叶大哥,东方教主能遇到你真是幸福。”谢飞燕不无艳羡的道。“从我第一次见到你,就觉得你是一个非常可靠的人,所以我才会孤身一人去求你帮我。事实证明我没有求错人,你没有因为我哥哥的原因就赶我走。”

    “都过去那么久的事了,提起来也是让人不开心,就不要提了。”叶衾寒怕谢飞燕继续说下去会伤感,而面对一个伤感女子的时候,叶衾寒自知没有能力将其劝慰好,是以只能适时的转移开话题,避免那种局面的出现。

    “好。”谢飞燕立即笑意吟吟,有些请求又有些撒娇似的对叶衾寒道。“那么我就请叶公子同我谢飞燕一同结拜做个异性兄妹,做一辈子的好兄妹,不知叶公子能否答应小女子的这个请求。”

    “这是我的荣幸。”于是叶衾寒和谢飞燕二人就于那亭中跪拜天地,义结金兰。

    有时候,做一辈子的朋友以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你比得到你更加好一点,因为朋友不是说着玩,是真的可以一辈子,而且朋友不会告别,即使短暂分离再相见也不会有恋人分手后的尴尬。每个人都渴望长久,每个人也都渴望拥有,当长久拥有无法实现时,那就转身换一种方式相处吧。

    二人折返的路上,叶衾寒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,向谢飞燕问起了那个被冰块包裹的走廊。原来此地紧邻荒漠,昼夜温差太过强烈,但此处又紧邻莫家,因此不得不在此设立一个据点,在建造之初,有人便提议建立一处冰窖,一来能缓解白天气温的炎热,二来也可以存放尸体。存放的尸体,自然就是乌衣门中人去执行任务时身亡的人,像上次谢飞燕带出的人全部被杀,这些人都会被其他乌衣门的人带回来,暂存在冰窖内。有家室的人谢飞燕就会派人过去问询是要遗体还是骨灰,然后再遵照其家人的要求对尸体进行处理。此举自然是深得乌衣门属下的支持,是以这第一个冰窖建立伊始,乌衣门的各个据点又都陆续建立起了冰窖,当然都是为了那些因乌衣门公事而牺牲的人所建。

    死人利用得当,得到的益处往往比其生前还大。

    想起这走廊下面不知储藏着多少尸体,叶衾寒觉得那沁骨的凉意中又多了几分阴森,对这条走廊先前的喜好旋即消失殆尽,借故去了东方蕊房中。因为莫夕颜的缘故,谢飞燕并未将东方蕊和叶衾寒安排在一起,而是安排在了相邻的两间房,把莫夕颜安顿在了别处,如此一来,的确少去了很多麻烦。

    东方蕊并未在房中,叶衾寒正奇怪间就看到桌上有一封信,上写:东南十里外。字迹潦草,显得甚是匆忙,叶衾寒能断定这字出自一个男人之手,这里虽为乌衣门的一个据点,但并不是戒备森严,只有晚上会有十几个人巡夜,白天守卫几乎没有一人。可这个据点房屋多且杂,要说外人能进来直接将东方蕊带走,根本不存在这种可能,况且东方蕊功夫也不弱,常人要是想对付她也几无可能。如此推算下来只有一种可能,将东方蕊带走的很可能就是乌衣门中的人,而且东方蕊也很可能是认识那人的。可乌衣门中会有谁要对付东方蕊呢?而从其留的话来看,其目的明显是指向了叶衾寒。谢飞燕领导的乌衣门,有一两个其他门派的内奸也很正常,这是一种权力斗争的常态,无论多小的势力,都会被其他人垂涎。

    无论你是多么的渺小,多么的卑微,你都要相信:每个人都有各自存在的理由,都会有各自的作用,旁人无法取代。

    叶衾寒没有惊扰其他人,将那封留话毁去,一刻不停的朝着东南方向赶去。东南方向五里后就是荒漠,朝南望去,黄沙漫漫,接连天地,空旷萧条又觉悲凉。当置身于荒漠的大环境中时,叶衾寒总会有种无力感,他内心深处会油然而生一种敬畏之心。

    每个人都应该有所敬畏,敬畏天地,敬畏鬼神,更多的是应该敬畏心中那份对善良的追逐。

    叶衾寒继续前行,不多时就看到荒漠中突起的一座帐篷,帐篷通体由牛皮和羊毛混合编制而成,看上去颇为耐用。从上面遍布的黄沙来看,这帐篷搭建了至少有半月,由此也能看出抓走东方蕊的人是有所准备的。

    叶衾寒还未到帐篷前,从中就闪出了一个人,那人脸上褶皱层层叠叠,而且身子单薄,让人生怕他下一步就会栽倒下去。这人正是乌衣门中的那个老者,是他和谢飞燕一起为叶衾寒等人开的门,也是他方才找的叶衾寒。所不同的是前几日在众人眼中腿脚不灵便的老人,现在行起路来竟轻飘稳健,恐怕是一个壮年的男子犹自不如他。

    “叶公子,知道老朽是谁?又为何要让你来到这里吗?”那老者语气中充满了阴森,他似乎对叶衾寒有着切齿的仇恨,但又好像在竭力压制。

    “我只关心我妻子东方蕊在哪里。”叶衾寒看着他身后的帐篷,门帘紧密垂下来,即便有风也很难将其吹动分毫。

    “妻子。”那老人重复了即便,言语中尽是讽刺之意。“叶公子,人这一辈子,有了妻子就会有孩子,可孩子被人杀了该怎么办呢?作为父亲该不该为自己的儿子报仇呢?”

    话说到这种份上,叶衾寒也明白了他为何会抓东方蕊了,可是眼前这老人的儿子会是谁?叶衾寒不知道,因为叶衾寒杀过很多人,那些喊不上姓名的人可以统称为甲乙丙丁,而这老者的儿子很可能就是那甲乙丙丁中的一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