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十(加更)-《替身竟是本王自己(双替身)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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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三十(加更)

    一晃眼就到了正月十五。

    上元节前后三日长安城中彻夜燃灯,    士庶同庆,金吾不禁,    是一年中最热闹吉庆的时节。

    元旦之后桓煊宫中王府兵部三处奔波,    只来了两回山池院,一次是夤夜,来了累得倒头便睡,    翌日天未亮便去上朝,    另一次甚至没过夜,只陪随随用了顿午膳,    便又去长公主府赴宴了。

    岁除夜他提了一句上元节带她去看花灯,    随随没放在心上,    之后也不见他提起,    到了上元节当日也不见他出现,    随随便当他将此事忙忘了,    也不放在心上。

    她吃罢晚膳,放了春条和小桐等一干婢女出去赏花灯。

    自己沐浴洗漱,换上寝衣,    披了件绵袍,    盘腿坐在榻上,    正准备打一局棋谱便上床睡觉,    却听见外头传来车马声。

    她连忙穿上鞋袜下了榻迎出去。

    不等她褰帘,    桓煊已带着一身风雪气息进来了:“你院中怎么一个下人都不在?”

    随随道:“我叫他们出去灯市上看看,有什么好吃好玩的买些回来。”

    桓煊知道她又是在滥好心,    虽觉那么体贴下人没什么必要,    但转念一想,    这也是她品性良善的缘故——他见过一些出身低微骤然发迹的人,待奴仆比高门权贵还严苛。

    他打量了她一眼,    发现她发梢微湿,绵袍下穿着寝衣,挑了挑眉道:“说好了要出门,你怎么还不预备?”

    随随无言以对,她总不能说压根没指望他践诺赴约吧。

    桓煊何其聪明,立即就猜到了她的心思,挑了挑眉凉凉道:“你以为孤会食言?”

    随随知道这时候只能顺着他的毛来捋:“民女这就更衣。”

    桓煊道将手里的东西扔给她:“换上。”

    随随接住一看,却是套簇新的亲卫衣裳,抖开一比便知是她的尺寸,甚至连裹胸的白绫都备好了。

    上元灯会人山人海,着男装确实比女装方便,随随道了谢,抱着衣裳绕到屏风后更换。

    桓煊抱着胳膊道:“动作快些,去晚了可没什么看了。”

    随随不禁抿唇一笑:“好,民女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桓煊总觉得她的语气虽恭顺,但藏着揶揄之意,一时有些恼羞成怒,这猎户女胆子是越来越肥了,竟然敢取笑起他来了,看来是最近太纵着她,损了自己的威风。

    正别扭着,眼角余光忽然瞥见屏风内的灯火将女子的身影投在绢帛屏风上。

    花枝的空隙间隐隐戳戳地显现出她修长曼妙的线条。

    桓煊喉头发紧,拿起她搁在几上喝剩下的半杯冷枣茶一饮而尽,勉强把心里的邪火压了下去。

    今夜答应好了要带她看灯的。

    长安的上元灯会他以前年年看,并不觉得有什么稀罕,可她是穷乡僻壤来的,难得开一回眼界,想必是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着呢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,屏风里忽然传来女子略带沙哑的声音:“殿下,能不能搭把手?”

    桓煊一听便皱紧了眉头,这不是恃宠而骄是什么,不过虽是这么想,他却立即站起来朝她走过去,一边不耐烦道:“何事?”

    刚绕过屏风,随随恰好转过身,绢帛带子一端遮住心口,其余的地方便顾不上了。

    桓煊眉头还皱着,目光却是一直。

    随随倒不是恃宠而骄,是真的需要他帮忙,她试着缠了两次,可丝帛太滑,她的皮肤也滑,总是缠不紧,她以前在军营里扮作男子时年纪尚小,不缠也看不出什么,是以全无经验。

    “民女缠不紧。”

    随随无奈道。

    她在兵营里长大,不像闺阁女子那般容易害羞,他们又是这样的关系,彼此只间没什么私隐,在他面前袒露身体没什么不自在。

    可她自在,桓煊却不自在,他感觉全身的热血都冲向了头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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